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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3章報覆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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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3章 報覆 ◇

◎你個賣身求榮的狗東西!◎

同樣是季府周圍的某一處宅子密室裏, 盛泉已經被吊起來有幾個時辰了。他手腕處的繩索已經把他的皮膚磨得血肉模糊。

他不敢動,更不敢說話。因為一說話,被掛起來的手臂就會用力, 手腕處就會更痛。

剛醒過來的時候,周圍一片昏暗, 只有兩盞昏暗的燭火, 在離他極遠的地方閃爍。像極了他在百花樓下專門開辟的、用來虐待人的密室。

燭火閃爍的時候,那些微弱的光掃到了墻上的器具, 如此的眼熟。

盛泉不由嚇得一哆嗦。

他不顧一切地大喊:“來人啊——來人啊——我乃盛府獨子。父親是當朝三品大員盛明州,只要有人願意救我出去,家父一定重金感謝!來人啊——來人啊——”

盛泉這樣喊了小半個時辰,這個昏暗的密室裏沒有一個人應他,也沒有人來。他已經喊得口幹舌燥,喊不動了。

想他盛家獨子, 在外橫行霸道, 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?向來只有他欺負別人的, 哪有別人敢欺負到他頭上的?

更何況是梨園裏的一個伶人?

想到這裏盛泉怒極,他也顧不得什麽身份禮儀, 直接破口大罵:“你個賣身求榮的狗東西,竟然敢算計你盛爺爺!吃了雄心豹子膽了,你個狗崽子。而今不知道是攀上哪家富貴權勢,竟敢綁我!我告訴你, 你他媽趁早把我給放了, 不然我爹一定會派人找到你,找到你身後的主子, 讓你們都吃不了兜著走!到時候, 你再求我, 就不是能善了的了!”

盛泉罵聲回蕩在整個密室裏聒噪得很,可就是沒人來搭理他,整個密室裏只有他自己在咆哮。

盛泉嚎了一個時辰,沒有一點動靜,不知道餓了多久,他也沒勁再嚎了。因為破口大罵,手腕上已經被來回摩擦得血肉模糊。

這吊著的高度是腳尖點地,他站不住,也借不上力。可腳完全不使力,上面手腕處的繩索便要勒近血肉裏,更是疼得讓他抓狂。

他是站不得,不得不踮著腳尖,手腕上,腳尖皆是血肉模糊。

盛泉再也沒精力大罵了,轉而變得委屈,頭貼著手臂,有氣無力地帶著哭腔,繼續道:“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,你在梨園裏的哪樣好東西不是三爺我給你送去的。不過就是在你身上摸兩下,你就這樣記仇。你生的那麽好看,不似男子,那便不應該有男子的特征。我這是在幫你啊……你看你凈了身,是不是比之前更加好看,身子更加柔軟了?你……”

這句話還沒說完,就聽見“吱呀”密室的門被人打開了。

來人穿著一身鵝黃色的長衫,頭發束起,面如冠玉,唇紅齒白,昏暗的燈光襯托下,宛若一個美麗的女子,款款而來。

他一步一步的落下臺階,腳上穿著一雙羊皮軟底鞋子,富貴盡顯。

盛泉見到這人,笑了起來:“看樣子是攀上新貴了,整個人都變得更加英氣,像個男人了。”

雀兒雙手攏在袖子裏,緩步走向盛泉,兩丈開外的地方。用自己帶著桃花秋水的眸子盯著盛泉。

“說罷,你新攀上的,是哪家的人,可以縱得你這樣膽大妄為?”盛泉冷笑。

雀兒卻是不搭理他,而是又來兩個人搬來了椅子與一張方桌,放在雀兒身邊,又有人拿來一個簿子,放在桌上。

雀兒翻起方桌上的簿子,望向盛泉:“盛三公子,忘性大,我來提點提點三公子。”

接著雀兒就把那些封在藏息閣箱子冊子裏的事情,一件一件地讀給盛泉聽。盛泉沒想到自己做的這些事,從他爹升入省部,當刑部尚書,他瞞著他爹做的事,雀兒竟然都知道。

不,他不可能知道,是別人專門搜集來的,所以他才知道。

盛泉聽著雀兒讀這些事,卻是大笑:“怎麽?你攀上的人還有天大的本事,能把這些案子一一翻過來不成?!”

雀兒合上簿子,輕笑著:“且不說這翻案不翻案的,單就我每日找些你曾經禍害過這群人來這裏,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把你給淹死。你說說看,若是那些被你強搶了女兒、媳婦的男子見到你會如何?”

盛泉一開始沒想明白,直到那些帶著黑色頭巾蒙住眼睛的糙漢子被帶進來的時候,盛泉才看明白雀兒想做什麽。

那些人被蒙住了眼睛,卻沒有捆住手腳,說明是自願被蒙住眼睛的來到這裏的。

那些人摘下頭巾,看見被吊在前面的盛泉,一個個都是怒目而視。

雀兒站起身來,走到那些人身邊,輕聲道:“除了臉,你們隨便發洩。千萬記得,不能叫他死了。這人的名字早就在閻王殿裏備了案,不受盡陽間之苦,怕是閻王也不收呢!”

“你們敢!”盛泉看著那些人緩緩向他走來,頓時心生畏懼。

雀兒的纖細柔軟手摸了摸精致的下巴,繼續道:“不想臟了自己手的,邊上墻上有刑具,不會用的,來問我,我教你們用,保管讓我們盛爺爽上天。”

“你這個臭婊.子!你們這些刁民!你們敢!你們敢——”

盛泉最後一無力地嘶吼,換來的是一群人蜂擁而上。

雀兒站在後面靜靜地看著,冷聲道:“天作孽猶可恕,自作孽不可活。”

許安歸下了晚操,回到清風閣,看見方才季涼拿在手中的木盒已經不見了。

“想到法子了?”許安歸叫鎮東鎮西去搬熱水來沐浴。

季涼點點頭,擡眸笑著:“升米恩,鬥米仇。他不會再信任盛明州了。”

許安歸垂眸想了想,便知道季涼說的是什麽意思,這人一向擅長攻人心計,只要是被她算在局裏的人,沒有一個能跑脫的。

許安歸靠了過去,坐在軟塌邊緣:“母妃很快就能出來了吧?”

季涼算著日子:“是。這一局,我們什麽都不用做,賢妃娘娘就會出來了。”

“你從算計趙皇後的時候,就望見這一步了,對嗎?”許安歸問。

季涼回道:“只要你在前朝活躍,你母妃就不可能一直被關在長嬉殿。當年你策馬北上,她在長嬉殿出家,那都是權宜之策。你冠禮之上,賢妃娘娘既然願意出來見你,那就說明,她已經下定了決心要出長嬉殿,助你一臂之力。她若有心,比什麽計謀都強。我們等著就是。”

“主子,水倒好了。”鎮東幾桶水倒入木桶。

許安歸望著季涼,心裏有一股無名的酸意說不出。

這個女子明明算計別人是一把好手,把趙皇後、趙惠、太子這種人精中的人精都算計在內,處處花心思用精神,可就是不肯把算計人的心思往他身上使一使。

他日日都來清風閣與她用膳,她卻沒說一次讓他留宿。每晚都是說到她困了,她便自己隨便歪哪就睡著了。他把她從椅子上、書桌上、軟塌上抱回床上,只能親一親芳澤。

可他到底是陽氣鼎盛的男子,只是親一下如何才能解饞。

這種事,若是他太主動,倒顯得他這般討好她,只是因為饞她的身子而已。

罷了罷了,季涼與他無法更進一步,他留下來,也是讓自己難受。

許安歸自己安慰了自己一番,悻悻地去了凈房。

不過片刻的功夫,外面竟然下起了瓢潑大雨,扯著閃,轟著雷。

雷聲炸響,仿佛就在頭頂一般。

季涼嚇得一哆嗦,窗戶也被一陣風吹開,窗外的樹枝被風吹得四處搖晃。

月卿正巧進來送藥,連忙去把窗戶鎖上,抱怨道:“怎麽這雨說下就下了起來。”

“下雨好啊,正直農耕呢,雨貴如油,雨下得好,今年地裏收成就不會差。”季涼看著月卿,笑盈盈地說道。

“是呀是呀,可你最是怕這雨天了,你是忘記了?”月卿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。

季涼連忙摁住月卿的手,用眼神斜了斜凈房。月卿這才發現屏風上掛著的竟然是許安歸的衣服。這才收了聲,可還是狠狠地剜了季涼一眼。

季涼為了哄月卿,連忙端起藥碗吹了幾口,往嘴裏灌。月卿最是拿她沒有辦法,只能坐在她身邊去看她的右腿。

還好,之前給許安歸說明白了,無論是出門還是在府上,許安歸都很是照顧季涼,不讓她吃涼的,不讓她多走路。還有薛燦師叔開的藥方,就這樣將養著,季涼的右腿情況比前幾個月的時候好多了,大約是天氣回暖的緣故。

月卿又伸手去把脈,除了痼疾之外,季涼身子比冬天的時候,也好了許多。

她這才放下點心。

許安歸從凈房裏出來的時候,月卿已經走了。他披著溫濕的頭發,穿著單薄的白色裏褲與裏衣,裏衣還沒有系上,露出他身上健碩的肌肉以及疤痕。

他赤著腳走到季涼的身邊,坐下去望著她手裏的冊子:“你在看什麽呢?賬簿?這不是趙惠管著的?”

季涼只覺得背後一陣溫熱,回頭去,看見許安歸美人出浴,頓時臉紅著向邊上列了列,道:“她病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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